2011/01/28

拼拼湊湊出來的快樂!

image伍迪心理覺得最屌的天才型人物,理查‧費曼曾經花了一個晚上,讓一個少年明白「無限大」只是個人為賦予意義的概念,現實裡根本找不到這個數。

費曼先生用的方式很簡單,就是加一。不管你提多大的數,他就依著你說的數,加一。

你說100,他說100加一;你說1000,他說1000加一。你假設無限大等於X,他會說這個假設不成立!

為什麼?因為擺明了,X+1會大於X,所以X不會是無限大。

對伍迪來說,經濟學,就像是「無限大」,永遠可以加一!

為什麼這麼說呢?因為經濟學彷彿「甚麼」都是,卻又不只是「甚麼」。

它牽涉到社會學,但是又不只是社會學...

它與心理學息息相關,但是又不只是心理學...

地理、氣候因素,對它至關重要,但是也就是重要而已。經濟學家絕對不會同意,他們研究的只是地理或氣象學...

那麼,把社會、心理、地理、氣象...等等,全部攪和在一起,勉強能等於經濟學了吧!

那不行,政治會影響經濟,這你不能否認;產業發展型態會影響經濟,這點也不好排除;公共衛生、交通發展...貨幣政策...全都對經濟造成影響。

就算你窮盡所知,把每個名詞列出來,都無法呈現經濟學的全貌。

因為,「經濟學家」永遠可以找到個新東西跟經濟學結合,擴大經濟學管轄的領域。

這也就是前面為什麼說:經濟學,就像是「無限大」,永遠可以加一!

同樣一個現象,10個經濟學家,會有11種解釋

這句話當然是外人調侃經濟學家的話,但是翻開這本書,就可看到經濟學者幫這話背書:

受邀撰寫導讀的副教授,明白地寫出「經濟學向來都不重視快樂」,完全無視作者自邊沁(Jeremy Bentham)哲學中推演出的,經濟學是在追求人「最大的快樂」...

問題就來啦!如果前提不成立,那麼這本書在搞甚麼鬼?而專家導讀又在導讀甚麼鬼?

很多科學家就是因此認為社會「科」學(當然,也包含被涵蓋在社會科學中的經濟學),根本就是個山寨「科學」。

原因是「科學」有個共通點,就是通過觀察,提出假設,建立模型,然後這個模型必須能被驗證。如果為非,就要另起爐灶;如果為是,就必須要能被其他人或團隊複製。並且要能據此做出預測...

而社會學科,一般說來,在「觀察」、「假設」、「建立模型」與「預測」都做得十足。但是偏偏就是不能複製!

這當然有非戰之罪,畢竟以經濟學來說,誰也無法重現30年代經濟大蕭條的時空條件,讓經濟學家調整一兩個變素,看看結果會不會不同?在欠缺這樣的實驗環境中所形成的解釋,純粹是種後見之明。不論說的多精彩。但是要預測未來,所能提供的理論基礎,不會比占星術堅實多少!

因此,1987年的全球股災,事先並沒有響起警報,但是事後還是一堆專家提出看法。然而跌了兩跤後的經濟學,累積的經驗,並沒法避免全球在08年受到金融海嘯。大多數經濟學家唯一的貢獻,跟法醫一樣,只是對著不支倒地的屍體指指點點,挑敲死因...(確實是有經濟學家預言到了,但是從經濟學家的總人數與預言中的經濟學家的人數來看,經濟學沒有比占星學表現得突出)

差別是法醫不會因為解剖屍體,所以出來指導人們保健之道。而經濟學家卻會跑出來建議經濟復甦的辦法...

好吧!我們破例給經濟學這樣的特權吧。偏偏經濟學家又常常用行動證明自己不可靠。

1975年,蘇聯的列奧尼德‧康托羅維奇(Leonid V. Kantorovich)與美國的佳林‧庫普曼斯(Tjalling C. Koopmans)以<最佳的資產配置理論>(theory of optimum allocation of resources),獲得「諾貝爾經濟學獎」。號稱「根據這個理論投資,可以無往不利」。

結果呢,兩位先生用諾貝爾獎金進行投資,最後輸光了全部的獎金。

一場經濟學家的COSPLAY

寫了這麼多挖苦經濟學的話,那伍迪是認為經濟學一無是處嗎?

倒也不是,伍迪還蠻喜歡看些經濟學文章。但是前提是,那些文章是從經濟學為基礎,擴展去談其他的現象。而非把甚麼都拉過來,硬說那是經濟學...

按這個標準,<快樂經濟學>就像是作者理查‧萊亞德(Richard Layard)一個人在演出「全民大悶鍋」。

這話會不會說的苛薄了呢?我們看看書的封底是怎麼「吹捧」這本書的:

萊亞德結合了經濟學、心理學、神經科學、社會學、哲學,與社會政策的最新研究,產生一種耀眼而基進(出版社,你們是要寫激進吧!?)的思考方式。同時,他以明晰的科學證據,闡釋人類行為的新樣貌,最後藉由結合經濟學與現代心理學,不僅為經濟學研究開了另一扇窗,亦帶領著我們走向快樂新天地!

然而所謂耀眼與基進的思考方式是甚麼咧?看來看去,也就是所謂「影響快樂的『七大因素』」:

家庭關係、財務狀況、工作、社群和朋友、健康、個人自由,以及個人價值觀

至於他開出的解藥,簡單的說就是:

我們花了太多氣力在與別人比較,而使自己不快樂。萊亞德認為,快樂無疑是社會唯一理性的目標,他還問道:如果我們真的想要過得更快樂,就社會整體與個人內在生活而言,我們應該採取什麼不同的做法?我們是否能團結起來,追求共同的利益?他的答案會讓你覺得耳目一新,且深入思考。

按照伍迪個人的看法,所謂「七大因素」,其實在心理學裡談得更多,更透徹。而他所謂能「讓你覺得耳目一新,且深入思考」的答案,也是從心理學那裏挖角過來的。

心理學在臨床上,早就試圖用重新「定錨」,來修正個人的挫敗感。完整地說,要花掉不少篇幅,簡單的舉例,當你覺得調薪調的不如旁邊的老張時而悶悶不樂時,可以學著把眼光從老張身上移開,看看被資遣的老王;或者想想,實際上你的薪水還是比沒調薪前高。如果能從這兩者之中,選出一個當作基準點,也就不會那麼不快樂了!

這些心理學的舊東西,不能說因為被經濟學拉過來,就說是經濟學家的洞見...

同樣的,作者支撐整本書的依據,除了心理學之外,神經科學、社會學、哲學,與社會政策(這是政治學的範疇)...說起來都不是新東西,也不應該因為寫書的人是搞經濟的,就說這是經濟學的新創見。(台灣版更誇張,還說這是「一門新興科學的誕生」咧!)

更糟糕的是,貫穿全書的,不是經濟學,而是邊沁(Jeremy Bentham)的哲學,兩者間有必然性嗎?看不出來,唯一讓人不懂的是,要談哲學,為什麼不找個哲學家來寫?同樣的,寫到心理學,不如找心理學家來寫...寫到神經科學,又不比神經科學家的作品...

單看這本書,只看到作者賣弄博學,說了一大堆別人的發見。而作者本行本科的經濟學,若不是硬塞了個「經濟學能提供解釋嗎?」的第9章,幾乎可說是從這本書中缺席了!

但是在第9章中出現的「經濟學」,其實刪掉也不可惜。因為作者「繞」了一拖拉庫的經濟學基本術語,但就硬是不回答自己提出那個「經濟學能提供解釋嗎?」的問題!

經濟學家那隻看不見的手

大概是伍迪悟性低,實在看不出這本書能被《經濟學人》、《泰晤士報》、《金融時報》、《華爾街日報》...熱情推薦。合理的解釋是作者的光環效應發酵?

畢竟這位經濟學家,來頭很大,號稱是英國頂尖的經濟學家,九十年代,還是首相的顧問。還在倫敦經濟學院,成立的經濟表現中心,2000年起還擔任了英國上議院的議員...

但是這麼多「豐功偉業」,只能證明,不管多唬人的抬頭,但是還是可能跟ㄧ般人一樣,寫出本剪刀糨糊,東拼西湊(或用電腦時代的術語叫剪下、貼上)的書。

最有趣的是,中文書名<快樂經濟學>(英文原名<Happiness: Lessons from a New Science>並沒有直接把快樂跟經濟學連結。不過既然是個經濟學家想自成一家的談快樂或幸福,說他是「經濟學角度看快樂」,也不算牽強!),或者書中反覆引用的「人們的平均收入是五十年前的兩倍,但為什麼快樂程度沒有倍增?」的論點,好像都不是作者獨創的。

美國南加州大學經濟學教授理察‧伊斯特林(R.East-erlin)在1974年的著作《經濟增長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人們的快樂》中提出了伊斯特林悖論(EasterlinParadox):收入增加並不一定導致快樂增加。

首先,國家之間的比較研究以及長期的動態研究表明,人均收入的高低同平均快樂水平之間沒有明顯的關係。

其次,在收入達到某一點以前,快樂隨收入增長而增長,但超過那一點後,這種關係卻並不明顯。

最後,在任何一個國家內部,人們的平均收入和平均快樂之間也沒有明顯的關係,包括文化特徵在內的許多其他因素會影響快樂。

伍迪不大明白經濟學圈子的淵源,不太明白為什麼幾十年前南加大教授的提出的觀點,作者卻在這本書中隻字未提。而一票學有專精的讀者與媒體,對此也沒有異議?

是因為彼此有師承學派的關聯?或者作者對伊斯特林教授的研究有過啟發或貢獻?(不過伊斯特林悖論,比較像經濟學的論述)還是,成天研究亞當史密斯所說「看不見的手」的經濟學家,看著人家的研究成果,忍不住又伸出了左手右手以外那隻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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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快樂經濟學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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